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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圣诞节,给自己按下重启键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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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活在西方国家,甭管你喜不喜欢热闹,都笃定逃不过圣诞节。

超市、商场、酒吧、海边、院子里……有人的地方一日比一日忙。12月初还星星点点的红与绿,此时挂在邻家的大门上,摆在商场的正中央,点缀着夜晚的栅栏,又戴到小孩子的头顶上——

小孩子们都是等不及节日的,他们脆脆的声音一路不停歇,“妈妈,你说圣诞老人收到我的信了吗?他应该记得我要的是什么礼物吧?妈妈,妈妈……”

新西兰的圣诞节比较特殊,别处雪花漫天,这里花团锦簇,南半球零上二十七八度的天气,热闹给热又添了一层热,人们试新衣服,买礼物,备足酒肉,往前往后要喜庆两个月——像我们过春节,年前年后都是年。

我不喜欢凑热闹,几个平常疏远的家庭用一顿饭的工夫去热络,这简直是社交的负担,但我却很喜欢过节,节日里有生命需要的仪式感,那是平常日子里的一点盼头,是走了很久又累又忙的日子才见到的补给站。

很多新西兰人的圣诞节伴随着三四个星期的年假,可以计划一两次出游,我虽然没有假期,却也给自己按了个重启键:

抽出时间把头发烫顺了,终于省掉了每天早上熨头发的十几分钟;换了新的冰箱,这一处那一处地团购着,仓鼠过冬一样填满粮仓;家里比往日整洁多了,连抽油烟机都被我彻底清洗一遍,工作餐重新做起来了,餐盒换了一整套,面膜护手霜又用上了,晚上困极了还要挣扎着把木瓜霜涂到嘴唇去……

那些喜欢节日的人,节前节后总是更好的自己,住在更整洁的环境里,过着更健康的生活,比往常更加积极,自律,有效率。我们守着日历上的那个重要日期,盼的不只是一个明天,更是一个新的开始,告别的不只是昨天,还是一段长长的光阴。

有孩子的家庭对圣诞节都很重视,我两岁的杨麒麟还没过过一个像样的圣诞节,于是他老爹就扛回家一颗真的圣诞树。老高的树显得房子都小了,杨麒麟瞧着新鲜,一双小黑腿儿歇不住,扎猛子一样扑到树里面,那树的气息就一下子填满了整个房间,来自山间浓重的木香,是圣诞节在拉开它的序章。

布置家的任务总是女人和孩子的,这真是对各家审美的巨大考验,讲究的家庭不仅要有圣诞树,院子里还要拉起几米长的彩色灯,圣诞帽和袜子是必不可少的,桌布、围裙、餐具这些小玩意也要印着圣诞的标志。我连续几天逛着街,走到鞋拖里一汪汪汗,虽说只是为了那一天,但一年能有几次这样的一天呢。

身边结婚生子的朋友大多已安排好平安夜晚餐,那些有着同样姓氏的人从四面八方回了巢,一个个小的家庭融进更大的家族去。彼得姐姐邀请我们一起过圣诞节,可今年的平安夜晚餐我们坚持在自家餐桌吃,我们会召集一群朋友,他们和我一样,根在遥远的地方,摸不到触不着,我们分享巨大的火腿,喝足烈酒诉足衷肠,年的圣诞节,谁都有喝到酩酊大醉的理由,想必每个人都一路瞒下了许多苦和许多累。

圣诞节还有个特别好玩的传统,我从前不知道。

做父母的把圣诞小精灵放在架子上,告诉孩子这是圣诞老人的小跟班,被派来检查他们是否乖巧,并且每晚都会飞回北极向圣诞老人报告。父母趁孩子睡着的时候把小精灵移动位置,或者制造“玩具一团乱”“饼干渣到处都是”的案发现场,孩子们对小精灵的监视深信不疑,尽心尽力做个好孩子。

我们自以为小孩子很好逗弄,可说不定那小精灵真的有生命,不光看着孩子,也在看我们这些大人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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